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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引起註意的賀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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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鬥場場主這段時間心情特別好。

也許因為這一屆參加選拔的學生特別多, 導致這一屆的備選種子們質量似乎也比往屆高出一些。

證據就是往年常常要至少等到第一次拍賣期才會有人舉牌,但這屆選拔才開始沒多久,就有人不斷私下前來找他,要求提前買斷某些備選種子。

其中最受歡迎的是那名野獸一樣的少年和他的盲眼夥伴,以及一位年方十五歲的皇子。

當然,在這裏皇子也好, 小販的兒子也好,身份全都一樣, 他們的背景並不能為他們增加價碼,能影響到他們自身價格的只有他們自身的表現和資質。

現在除了這三名備選種子,又出現了第四名被要求提前買斷者。

“賀椿?”鄔同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如果是值得重視的備選種子, 他的手下會有人把名單和其表現特別報給他, 好讓他有個數。

但是賀椿, 他真的毫無印象。

不過鄔同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相反,他還做出一副對這個孩子的優秀心知肚明的表情。

“這位道友,現在還不到拍賣時間,請你稍微耐心一點,等三個月第一段觀察時期結束我們就會開始第一場拍賣。到時只要你……”

“我現在就要他。十張四品符,什麽符隨你們挑。”來人態度很堅決,完全不容拒絕。

符修?鄔同挑眉。真心而言,這個價格可不低,不但不低, 還相當不錯,堪比往年種子前十的價格。尤其對方還任他們挑選符的種類,這無疑可以讓十張四品符的利益最大化。

可對方越是一開始就把價格開這麽高,鄔同越不可能答應現在就把人賣出。他可不是那種會被高價給震住或被誘惑的淺薄人。

鄔同狡猾地笑笑,對這位不知名的符修說道:“這位道友,其實在您之前,也有人對這個孩子開了價,他開的價格並不比您低多少,如果我要答應,那時候就答應了,何必得罪了他,又得罪了您。我無法答應您,是因為鬥場定了規矩,如果到了拍賣期,其他遵守規矩的客人也想要這個孩子,我們卻無法提供,那麽我們這生意也別想做下去了,您說是不是?”

來人沈默了一會兒,道:“一張五品符。”

鄔同在心中倒吸一口涼氣。符修本身就少見,高階符修更少,中世界的主流就是三品和四品符,囊中羞澀的修者至今用著二品符的也不少,五品符在四海境也不是沒出現過,但一旦出現必然會遭到瘋搶,而五品符對一名符修來說,也相當於是修為終於可以摸到凝嬰的門檻。

換言之,能張口就用一張五品符交換一名沒有靈根的凡俗孩童,面前這位修者至少也是元嬰初期,而且必定是符修,且至少是五品符修。

沒有人會想要得罪一名符修,不管他是幾品。所有修者都知道,和符修戰鬥時,絕對不能給他們準備和反應的時間,如果你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只用符就能埋了你,且不論單挑還是群毆。

五品符,哪怕不用量,無論戰鬥還是逃跑,都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鄔同兩手合握,用力一搓,下狠心道:“不行。雖然我個人很想答應,但是上面不會同意,尤其這一屆的備選種子是由四海境四大宗門同時提供,現在第二輪選拔還沒有結束,再有半個月,其他小世界的孩子也會一起湧入靈種學院內院,到那時會出現更多優秀的備選種子,因為這次安排的比較緊急,其他小世界的孩子的挑選影像除了個別密境,其他人的都無法顯示,但等他們集中到內院後,所有人的表現都會一目了然,或者您到那時候再仔細挑選看看?”

來人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仍舊非常堅定地說:“我就要賀椿,一張任意五品符,加三張任意四品符,七天內交貨。”

鄔同眼前開始閃爍一尊亮閃閃的靈石娃娃,表面上,他做出一副掙紮的模樣,最後還是搖頭道:“抱歉,這位道友,規矩就是規矩,我不敢也不能打破。”

來人大概也試探出了鄔同底線,只好問道:“那麽我找誰才能得到那個孩子?”

鄔同指了指上面,心想:你找誰都沒用,只要我不同意放,就是門主來了,我說不放就是不放。

等來人一走,鄔同立刻打開桌上的同步蜃影石法器,尋找那個叫賀椿的孩子,同時叫來下屬:“找到賀椿這個人,我要他的全部資料。”

下屬受命忙去收集賀椿信息,鄔同這邊則開始一心數用快速翻看起眾多影像。想在這麽多影像中找出賀椿這個人並不容易,尤其他並不知道那個孩子長什麽樣。

但是他不能讓那名符修知道他對賀椿不重視,所以他也不能詢問對方關於賀椿的消息,只能自己花時間一點點尋找。

很快,第二名疑似符修的人也找上門,同樣要的也是那個叫賀椿的孩子,不過這個人的開價不高,只肯付出百張三品符,還都是他指定的。

但不管如何,這兩個人都給了鄔同同一個信號:備選種子中出現了一名讓中級符修感興趣的孩子。

這可是件非常難得的事情。以往都是武修和體修最受各修者和各門派青睞,這些孩子其他不說,買來就可以當苦力和炮灰用,稍微培養一下,放到小世界做個外門主管和聯絡人也足夠。

除了身體素質好的孩子,還有些特別聰慧的或有特殊能力的孩子也比較受歡迎,他們可以做智者,也可以做特殊用途。

稍微次等的就是擅長各種技藝的,他們可以做繡娘、織女、漆工、木匠、石匠、鐵匠,甚至廚師等等。

最差的但賣的也不錯的,就是那些長相漂亮的,這些孩子被買後的作用也無非就那幾個。

符紋和符箓學的特別好的孩子也能賣掉,但買他們的大多都是一些低級符修,這些符修會用這些孩子做童子,給他們制作制符的原料等等。

能讓三品以上符修親自前來談價格,還是在選拔一開始,且一來就是兩名,那個叫賀椿的孩子絕對有特殊之處!

有特殊本領的孩子總是賣的最好的。

鄔同暫時沒把這件事上報,他希望先把那個孩子的情況調查清楚。

天狼鬥場內。

來自羅剎海的男子看到老人在發出那聲驚疑後就似陷入了沈思,也不敢打攪他。

男子只能掃視前方影像,試圖找出老人在看的那一副。

但老人如果能讓人輕易看出他的真正目標,他也就不值得男子如此尊重他了。

老人忽然發出了笑聲。

男子轉而看向老人。

“真沒想到,我竟然能在一個毫無靈根的凡俗孩子身上看到隱約的原始符紋的痕跡,雖然很模糊,很不確定,但是那確實是原始符紋。”

並不是胡亂畫出某個紋路就能稱為原始符紋,源符之所以如此珍貴,就是只單單畫出它都會引起天地能量的變動,並且會以能量的形式形成符紋虛影。

而就在剛才,那個孩子磨墨的手就形成了一道神奇的韻律,並且隨著他一次又一次轉動墨條,他的手臂上空也出現了淡淡的非常不清晰的符紋虛影。

雖然那虛影一閃而逝,那孩子之後就進入了某種奇妙狀態,但老人一直在盯著那個孩子,自然也沒有忽略這點。

原始符紋?一個凡俗孩子畫出了源符?!男子震驚到無以覆加,他瞪著老人,幾乎不相信他之所言。

老人沒動,但神識已經籠罩全場,他自然也註意到有人註意到那個孩子,不過連身旁的羅剎海來客都沒能看出那孩子用手上動作演繹出來的模糊原始符紋,其他人應該也不會發現這一點,否則現場不可能還這麽平靜。

想想也是,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真正見過原始符紋,更沒有感受過它們能傳遞的能量。

至於已經註意到那孩子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符修,而且是對源符鉆研較深的符修,他們哪怕沒有親眼看過真正的原始符紋,但也接觸過最相近的符紋。打個比方,如果把符紋當漢字看,他們絕對不會把“卡”寫成“長”,也許他們寫“卡”字是在“十”字的右邊上下各加一道橫,但如果有人正確寫出了“卡”,他們一定能認出來。

就算他們認為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個偶然,但天下間奇人異事無所不有,有些人天生就能畫出源符,哪怕只是看起來像,可只要能引動天地能量,也足夠這些想要更進一步的符修不惜代價也想得到這個孩子。

如果那個孩子是歷劫返修的大能符修轉世,那好處就更多了。

但老人來之前曾好好了解過一番天狼鬥場的行事作為,他們很講究規矩也很講究信譽,在拍賣期前,不管什麽人來詢問,不管對方開出什麽樣的價,他們也不會輕易賣出自己的貨品,當然這也是為了讓貨物賣出更好的價格。

老人打算等到第一場拍賣時再下手。

“翟老,那個孩子在哪裏?”男子舔了舔嘴唇。

老人低喃:“天道啊,你為什麽要讓我看到這名孩子?”

男子心頭巨震,“翟老!”

老人嘆息,“我來這裏是因為我算到我的弟子很可能出自那些孩子當中,我一直無法確定,但冥冥中又有所感覺,所以我才會一直看著那幾個孩子,可現在……”

到底是哪個?看著哪個都很像啊。以蔔算聞名的老人在被蒙蔽了天機後也麻爪了。

老人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嘛,如果已經找到未來弟子,那麽把其他值得註意的孩子告訴羅剎海的人也沒什麽,可他這不是沒確定嘛,如果現在就說了,對方和他搶徒弟怎麽辦?而這件事不用算都可以知道是必然發展。

老人用非常真誠的表情看向男子:這不怨我,都怨那蒙蔽了天機的人,有種你去找他算賬。

男子:翟老,我沒有他心通本領啊!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關註的十一磨著墨,磨啊磨,莫名其妙就磨進了練功狀態。

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反正在他回憶那個原始符紋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負面能量。

這是阿蒙的氣息,他已經能夠準確分辨。但是阿蒙從沒有讓他吸收過來自他身上的負面能量。用阿蒙的話說:這學院裏累積下來的負面能量足夠他使用很久。

可是這次,他就跟最盡責的環衛工人看到有人在路中心扔了一個垃圾場一樣,忍無可忍地沖了過去。

消滅負面能量,消滅汙跡,這就是他的使命!

可阿蒙很快就察覺到了,並把自己的能量全部收斂起來。

十一急啊,我還要評這個月本學院最佳環衛工呢,垃圾呢?你怎麽都藏起來了?別以為挖個坑填上我就找不出來!

可是阿蒙挖的這個坑太深了,他明明找到了地方,可圍著繞了多少遍,小鏟子不知道挖下去多少次,都沒能把掩蓋層挖穿。

不過還好,這裏還有其他垃圾,這些在空氣中彌漫、丟的到處都是的黑色灰色汙跡,在阿蒙隱藏起了自己後,就變得極為顯眼起來。

十一歡快又勤快地沖著最大一塊黑色汙跡撲了過去。

我擦、我洗、我鏟~!

所有的垃圾都是我的菜啊,我的菜~

十一吃垃圾……啊呸,是消除垃圾消除得幹凈,從而自勞動和潔凈的環境中感覺到了莫大的成就感。

這邊鏟鏟,那邊擦擦,所有汙跡在他手中都無處可逃。

快速畫完最後一個錯誤符紋的阿蒙合上了他的答題卷,從剛才開始他身邊那個熊孩子就開始在大殿中打掃衛生,如今大殿已經快給他全部清掃幹凈,他似乎感覺不到疲累一樣,竟然還想去打掃大殿外面的垃圾。

不能再讓他這樣下去了。

雖然不知道十一在畫那個原始符紋時,為什麽會畫出自動進入練功狀態的效果,但大殿中清靈的空氣已經引起一些敏感的學生註意。尤其那幾個已經開始學習處理制符材料、接觸到什麽是靈氣的年長學子,他們驚訝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而符修先生畢竟是先生,他是除阿蒙以外,第二個感知到大殿中空氣變化的人。

內學院沒有靈氣,一點都沒有,只有特定的修煉室和特定區域才會有靈氣。

那麽現在這股類似靈氣的清靈氣息從何而來?

隨著十一清掃大殿內負面能量的時間越長,越多的學生感覺到了區別。

還有人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了好幾次。

先生不再只站在十一身邊,他開始來回走動,他以為是哪個年長學子制作的紙符造成了某種聚集靈氣的效果。

制作一品紙符,只要制作材料靈氣充足,畫符的手法正確,畫符的人本身沒有靈氣,也有一定可能制作出有效符。

先生以為就是遇到了這種情況,這種情況在學院中發生的並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

阿蒙在先生走開後,屈指輕輕一彈。

“啪唧。”正在研磨的墨條生生斷裂,墨汁濺出。

十一身體一振,整個人都從奇妙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啊呀!我的卷子!”十一清醒過來,一眼就看到被墨汁濺得飛星點點的卷紙,他的手上和袖子上也都是。

先生回頭,好多學長也看過來。

十一咳嗽一聲,端正坐姿,抓起毛筆,沾飽墨汁,低頭開始答卷。

不交白卷,這是十一的人生信條。

第一場旬考結束,十一沒能立刻離開,他的符學先生要當堂批改他的考卷,當著其他學生的面。

符學先生特地從一堆幹凈整潔的卷子中找出那張最汙糟的,先亮給大家看了看,在引發一陣笑聲後,才緩緩打開。

十一盤腿托著下巴看著先生。

你欲看我醜態,安知我也在看你表演。誰在臺上?誰在臺下?

先生看到了賀椿的答題。

那是一張八卦圖,賀椿以為的。

在先生眼裏,那就是一張蜘蛛網。

“看到了嗎?這就是學子賀釋意的符紋圖,一張蛛網。一百零八基本符紋中可有這樣的符紋?”先生差點氣笑出來,把卷面亮給所有人看了一圈,“沒有!如此蠢笨,如此態度,我符修課不需要這樣的學生!”先生拿起朱筆就要在考卷上畫上大叉。

“等等!”

“且慢!”

兩道聲音同時從大殿門口響起,一個遠點,一個近一點。

但很快兩撥人就合成了一道,一同走入大殿。

符學先生一楞,握起的朱筆放下,人也迅速站了起來,“院長?您怎麽來了?”

院長是一位非常瘦小的中年人,長了一張看起來似乎時時刻刻都在愁苦的苦臉,如果不是冠以院長之名,走在學院裏,其他學生肯定以為他是某個不得志的中年師兄。

隨後符學先生又對另一人行禮:“學生見過明風道長。”

叫明風的道人赫然正是當初領十一七人進入學院的道士。

明風對院長一揮拂塵,單手行禮,退後一步。院長的消息不比他慢,且已經來了,他總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和他爭搶。

院長伸手,“把你手中的考卷給我。”

符學先生低頭,這才註意到自己還握著賀釋意的考卷,當下不由羞愧道:“學生無能,竟教出如此頑劣弟子,實在愧對學院所托。”

“你教得很好。”院長先給符學先生吃了一顆定心丸,再次伸手。

符學先生忙放下賀釋意的考卷,在案上翻找他得意弟子的答卷,口中還道:“優秀弟子也有不少,如讓學生推薦,學生……”

院長等得不耐煩,自己拿起了賀椿的考卷,展開看了眼,把考卷小心卷好,收進袖中,轉身就走。

在經過十一身邊時,院長腳步微微一頓,對十一頗為和藹地說道:“好孩子,你很好。”

明風道長沒有得到試卷,並沒有把失望放到臉上,他在經過十一時也停下來,還摸了摸十一的腦瓜兒,不過他什麽都沒說。

院長和明風道長來去如風,來得突然,走得也很突然,留下大殿一幫人一臉懵逼。

先生大概是最懵的一個,為什麽院長和明風道長會突然而來?院長拿走那蠢笨學生的考卷是什麽意思?還有最後臨走時那兩人對賀釋意的態度……

這種事情從沒有發生過,至少在他的符學課上從沒有發生過。

十一也很懵,和先生同樣迷茫的眼神不小心撞上。

先生迷茫神色消失,臉色再次變得嚴肅寒冷,他宣布:“有些人也許有些背景,但是在我的課上,所有人都一樣,賀釋意,你這次旬考,我會評爾為零分,如果你不服,自可以去戒律堂投訴我。下課!”

天狼鬥場內。

註意到這一幕的某兩位符修在心中破口大罵,天狼門真他麽狡猾!他們肯定把消息傳到了靈種學院,再搞這麽一出,只要註意到這一幕的人就算之前對賀椿沒在意,現在必然也開始想要多了解這個孩子。

越多人註意,這孩子只要真有神奇之處,勢必也會被其他人看出。

而想要這孩子的人越多,這孩子的價格……自不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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